布谷鳥叫了,端午節(jié)到了,又是一年麥收時節(jié),。
一望無際的綠色的麥苗,到了農(nóng)歷五月,,就變成了金色的海洋,遠山近樹的濃綠烙下了夏的印記,,微風中掀起層層金色的麥浪,,一陣風拂過,有麥子成熟時特有的熟悉的氣息,,濃濃的新麥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散發(fā)開來,,莊稼人便在布谷鳥的叫聲中期待著屬于自己的收獲。
在城市待久了,,竟每每滋生出對鄉(xiāng)下生活的好奇和向往,,偶爾到田間地頭勞作,感受一下鄉(xiāng)土氣息,,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,。因為時間的久遠,記憶已經(jīng)有點模糊,,只記得那是多年前的一個夏收時節(jié),,那時的我好像還在上小學,聽父母說要去幫姥姥,、姥爺收麥子,,心里還覺得美滋滋的,終于有機會去和大自然親密接觸了,,那是我參與的有生以來的唯一的一次田間勞作,。麥收時節(jié)姥爺總會把放置了一年有點銹跡的鐮刀拿出來,磨得锃光瓦亮,,他渾濁的眼眸里,,也閃現(xiàn)出久違的光芒。從播下種子的那刻起,,姥爺對缺少灌溉條件的幾畝山洼地,,除了施肥鋤草,、就是鋤草施肥,,記下這塊地從播種到收獲期間下了幾場雪,,降了幾次雨,眼神里滿是對豐收的期盼,。
炎熱的盛夏是忙碌的季節(jié),。農(nóng)忙的人們?yōu)榱藫寱r間,當天空泛出魚肚白時就已經(jīng)起床了,,把這一地金黃的收成,,螞蟻搬家一樣搬回居住的地方,是這個時期一家人的終極目標,。迎著初升的朝陽和清晨的絲絲涼風,,在金色的田野中扯著嗓子喊幾句,聽著山谷的回音,,揪一穗沉甸甸的麥子,,用小火把麥穗烤黃,放在手中間一揉,,然后緩緩地長吹一口氣,,手上便只剩下麥粒了,嚼在嘴里,,又香又筋道,。日上三竿時,頭上的太陽火辣辣的,,曬得人頭昏腦漲,,皮膚有種灼熱的疼,烈日下,,姥爺割麥子又快又多,,麥茬又短又平,我也學著姥爺?shù)臉幼?,拿一把鐮刀,,弓起腰,有點笨拙地割著麥子,,兩條胳膊被麥芒劃得傷痕累累,,很快,雙手就磨得生疼,,腰也酸的直不起來,。看著面前遙遠的地頭,,有種想哭的感覺……汗水淌下來,,流進眼睛里,蟄得人睜不開眼睛,。困了,、累了就坐在地頭的大樹下休息,,或者躺在樹蔭下,看蔚藍色的天空中,,悠閑飄過的幾朵白云,,時而飛過的小鳥,聽布谷鳥的鳴叫,,山野中吹來一絲微風,,輕輕柔柔的,溫潤愜意,,比空調(diào)吹來的冷風舒服多了,,這是自然的風,一種幸福在麥田中蔓延,,酣暢淋漓地出一身汗也是一種幸福的延伸,。
忙碌了一天,看著一堆一堆碼好的麥子,,看著只留下麥茬的一片空地,,長舒一口氣,稍做休息,,趁著天黑前把成捆的麥子拉回去,,第二天解開平攤在自家的院子里,然后用拖拉機拉著石磙,,一圈一圈得碾軋,,用木叉將麥秸和麥粒分離開來,把麥秸壘成垛,,再把麥糠推起來,,趁著有風的時候揚場,那時候只有少數(shù)人有條件借用電風扇吹風揚場,,大多數(shù)還是依靠木锨來操作,。年齡越大的人揚場水平越高,用木锨把麥糠拋向空中,,畫出一道優(yōu)美的弧線,,風吹走麥糠、塵土和柴屑,,金黃的麥粒如雨點般落下,,像一座流動的小沙丘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,,此刻還是艷陽高照,,一眨眼的工夫,就陰云密布,趁天還沒有下雨,,忍著土腥味趕緊把曬干的麥子裝進口袋,。晚上裝起來,白天再倒出來曬,,一遍又一遍得暴曬,,一直到全部曬干,,否則囤積起來會長芽發(fā)霉,,一年的辛苦也就白費了。
如今現(xiàn)代化的機械,,替代了那些曾經(jīng)的鐮刀,,木锨等農(nóng)具,夏收時節(jié)也不再是忙碌的代名詞,,看著轟鳴的機器在麥田里來回地奔跑,,飽滿的麥粒直接就倒在地頭,沒有了烈日下的辛勞,,那份收獲時的喜悅卻從來沒有改變過,。
遠處蔚藍的天空下,涌動著金色的麥浪,,當微風帶著收獲的味道,,吹向我臉龐,耳畔又想起那首“鋤禾日當午,,汗滴禾下土,,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詩句!現(xiàn)在的孩子們應(yīng)該記住那些曾經(jīng)的歲月,,明白父輩的辛苦,。王莉莉
責任編輯:高卓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