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,,我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。記得那一年過年,,大年初一早早吃罷餃子,,天還沒亮,在父親的帶領(lǐng)下,,走街穿巷去拜年,,走著走著,就走到一個陌生人的家里,,那人也就五十多歲,,帶一副近視眼鏡,,說話和藹可親,父親說:“這是你德才爺,,快來拜年,!”說完父親和我就要跪下,那個被我稱作德才爺?shù)哪腥嘶琶φf:“來了就是禮,,來了就算數(shù),!”說話中把父親和我拉起,拿出煙來讓父親吸,,我等著他賞糖給我,,沒想到的是他遞給我的是一個作業(yè)本和一根鉛筆,我遲遲沒有接,,當時就想,,這大過年的來拜年,這人不賞糖,,反而給個本和筆,真是個怪人,!看到這兒,,父親伸手接過來,呵呵笑著說:“這可是最好禮物,,軍兒,,還不謝謝德才爺!”這個德才爺爺和我父親忙說:“不用謝,!你要讓孩子好好學文化,,就是對我的最好致謝。這沒有文化,,將來是萬萬吃不開的,!”父親連說:“是是是!”父親因為還要好多家要走,,我們在寒喧中離開他的家,,走向了另一家。
拜完年,,回到家,,我就問父親:“這人是誰呀?”父親說:“他是你遠房的爺爺,,在外省教書,,只因為打成了‘臭老九’,老婆,,孩子和他劃清了界線,,他今年被下放回到了老家,,他可是咱村第一才子呀!”父親的話,,當時我似懂非懂,,但有一點讓我記住了他,那就是他送給我的特別禮物,。
我拿著他送給我的禮物,,看那鉛筆一頭還帶有橡皮,那本上的紙張也很白,,就像雞蛋上的二層皮,,煞是讓我喜歡。要知道,,這在當時是最好的學習用品了,,因為當年的生活條件很差,有很多同學都買不起橡皮,,都是用手指蘸點唾沫擦抹寫錯的作業(yè),,擦不好就會把紙磨透;至于作業(yè)本更是黑黑的紙,,紙張里還夾雜著麥秸片呢,?
后來,我年年上德才爺家拜年,,作業(yè)本也隨著年齡的長大,,德才爺給的越來越多,筆也從鉛筆變?yōu)閳A珠筆到鋼筆,。后來我們?nèi)肄D(zhuǎn)為了城市戶口,,搬到了縣城后,雖然有時過年因為學習緊張回不了老家拜年,,即使這樣,,每年父親一個人回老家拜年,德才爺仍不忘讓父親給我捎回新鋼筆和那一大摞作業(yè)本,。
十一屆三中全會后,,德才爺落實了政策,平了反,,此時的德才爺已到了退休的年齡,,他沒有住在外省的大城市,仍舊居住在我的農(nóng)村老家,,直到九六年,,德才爺才因病去世。
如今我已四十不惑,參加工作也有二十多年,,雖然早已用上了鋼筆,,碳素筆和那質(zhì)量好的信紙,筆記簿,,但德才爺送的禮物,,讓我至今記憶猶新!因為是德才爺在我幼小的心靈里早早種下了文化的種子,,讓我愛上了文字,,讓我有了因?qū)懽鞫鴰淼挠鋹偤蜐M足!
又要過年了,,我不由地想起這位老人,,想起這位送我特別禮物的德才爺!(郭領(lǐng)軍)
來源:臨汾新聞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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