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里乍暖還寒,我行走在姑射山腳下一片荒蕪的古村落里,感覺像走進(jìn)史鐵生筆下《我與地壇》中那個廢棄的古園,。
我所去的古村落在堯都區(qū)姑射山下的參峪村,古村落是姑射山最美的點(diǎn)綴,。在上山的大路旁,一排排古樸的老房屋鑲嵌在山坡中,。磚砌的小院,,石壘的圍墻,院與墻之間是低矮的荊棘和高高的荒草,,間或幾棵粗壯的老槐樹,幾盤古老的石碾……好多古建筑里的家戶都已經(jīng)搬走了,,留下了一排排房屋在風(fēng)吹日曬中荒蕪和坍塌,,但它卻保持著古舊的模樣、經(jīng)年的滄桑,,用破敗和古樸守護(hù)著這片生生不息的土地,。
依古村落沿坡而下,新建的房屋里炊煙裊裊,,這些世代居住于此的人們沒有拆舊建房,,而是另辟新地修建了這些有著現(xiàn)代氣息的紅墻小院,那些經(jīng)歷了上百年風(fēng)雨的古建筑才得以幸存,。
這些古建筑背依青山,,俯瞰汾水,遼闊的視野讓人心曠神怡,。我想,,這些古建筑是幸運(yùn)的,生活在這里的人們是幸福的,。
著名作家賈平凹在他的《定西筆記》中寫道:我的認(rèn)識里,,中國是有三塊地方很值得行走的,一是山西的運(yùn)城和臨汾一帶,,二是陜西的韓城合陽朝邑一帶,,再就是甘肅隴右了。
賈平凹是我喜歡和敬佩的作家之一,,早年我讀他的《丑石》,、月跡》,讀他的《懷念狼》,、《餃子館》,,也讀他的《秦腔》《古爐》《高老莊》。喜歡他文字的平實(shí)和真摯,更多是他的文中處處洋溢著古老文化,,骨子里總帶著對秦地的向往和對秦人的敬佩,。
六七年前的秋天,我曾與友人一起去過一趟壺口沿岸的陜西宜川,,他們是專業(yè)的攝影家,,在他們的眼中,秀美的山水,、熟透的柿子,、犁地的老農(nóng)、古樸的石砌小院……都是他們喜愛的景物,。那是我第一次去陜西,,沒想到從此省到彼省的距離竟是跨過一條河流般容易。
晚上,,我們宿住在宜川的老農(nóng)家,。夜很深了,圓月掛于當(dāng)空,,攝影家朋友出去了,,用鏡頭去尋找異鄉(xiāng)月下的美,我和老農(nóng)在家聊天,。老農(nóng)沒有什么文化,,小學(xué)畢業(yè)卻喜歡看書,談吐間悠然得如同一位民俗專家,。老人說,,他琢磨了,世界就是陰陽兩面,,下為陰,,上為陽;地為陰,天為陽;女為陰,,男為陽……他口述著自己琢磨和感悟出的陰陽世界,,能感覺出他對古代文化的理解和認(rèn)識??粗矍坝兄R俑模樣的老人,,我覺得在古文化的傳承上,秦地,、秦人果然不可小覷,,哪怕是沒有什么文化的老農(nóng)。
兩三年前,,看到賈平凹《定西筆記》中的文字,,中國第一個值得走一走的地方竟是“運(yùn)城和臨汾”,。賈平凹在文章中提到的這三塊地方,歷史悠久,,文化純厚,,都是國家的大德之域,其德剛健而文明,,相同的是它們都長期以來被國人忽略甚至遺忘,。”走在參峪村的古村落里,,我不由地想起去陜西宜川的感受,,想起自己對秦地、秦人的仰慕,,繼而又想起賈平凹在《定西筆記》中流露出對臨汾歷史文化的向往,。想到這些,再踏上古民居上的石板小路時,,更多了對這些幸存古民居的喜愛,。
參峪村荒蕪的古民居多為磚石砌成,不少房屋坍塌,,在蒿草掩蓋的院落里,石碾,、石柱等石制品散落期間,。一些院落還保存著完好的格局,雖然部分房屋已經(jīng)坍塌,,但院落的輪廓依然非常清晰,。房屋有磚砌拱形房,有窯洞,,還有刻有文字的石條,。在古民居間行走,仿佛走在荒蕪和蒼茫之中,,沿小路繞至高處,,另一側(cè)的院落里竟然還住著幾戶人家,老槐樹下的木柵門上貼著對聯(lián),,有老人在院落里翻弄著土地,。我不忍打擾,只是在一側(cè)觀看和享受著鄉(xiāng)村古居的寧靜,。偶爾有一聲犬吠,,幾聲雞鳴,感覺好似隱者一般,。
進(jìn)出古村落都要經(jīng)過一座廟宇,。廟為古廟,,卻是新修,創(chuàng)建于何時已無資料記載,。廟為孔圣廟,,是紀(jì)念圣人孔子的廟宇,我想臨汾這片土地之所以被外人推崇,,不僅因為這里是人類文明的發(fā)源地,,更因為這里有著對古老文化的傳承和發(fā)展。
文/張春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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