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《平陽天神山》序
擺在我面前的是一本名為《平陽天神山》的小冊子,。翻閱之后,,才發(fā)現(xiàn)它并不是以寫山為主,而主要內(nèi)容是介紹建在這座山上的廟宇“世尊院”,。本來,,這座天神山連同山腳下的峪里河算不得什么名山大川,那座世尊院也早已在日寇的炮火下差不多變成了廢墟,。但是,,我感到還真有些心里話需要在這篇序言里說一說。
這本小冊里所寫的世尊院,,據(jù)清乾隆二十一年(1756年)碑文記載,,始建于東漢初年,魏晉北朝以來屢有修建,。至康熙六十年,,臨汾、洪洞,、趙城三縣民眾協(xié)力重修了被地震毀壞了的百余間殿宇樓閣,。其情其景誠如碑文所載:“層巒聳翠,本境壯巍峨至觀,;桂殿蘭宮,,四方興登臨之勝”。世尊院及其周圍的圣仙宮,、滴水巖,、乾隆橋,、金牛洞等等古跡,在當?shù)卮迕裰袩o不留下了優(yōu)美的傳說,。從這些有限的碑文,、圖片中,我們可以想見當年的雄偉氣勢和繁華景象,??上В@一切都不復存在了,。由此我想到,,天神山是毀于日寇炮火,而我們中華大地上或被風雨剝蝕,、歲月消磨,,或被人為破壞毀掉的文物遺產(chǎn)真不知有多少!文化是民族的靈魂,、是人民的精神家園,,而文物是文化的載體、是歷史最直接的見證,。散布在眾多古村落中的傳統(tǒng)建筑,,因其渾厚的文化積淀、豐富的歷史信息,、意境深遠的文化景觀,,而具有“史考”的實證價值、“史鑒”的研究價值,、“史貌”的審美價值,。尤其是我們臨汾、運城一帶,,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(fā)祥地,,一些現(xiàn)存的地上文物古跡因鐫刻著數(shù)千年時光的印記而彌足珍貴。文物是不可再生的,,如其被毀,,那將會毀掉我們的歷史積淀和文化記憶。因此,,我們必須對當前文物古跡損毀嚴重的現(xiàn)狀予以重視,,使先人們創(chuàng)造的古代文明能夠真實完整地傳承于世。
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文化不僅局限于有形的載體,,還體現(xiàn)在大量的無形傳說和神話中,。天神山文化也是如此。就拿世尊院來說吧,它就是傳說中漢光武帝劉秀當年途經(jīng)此處迷路,,得一神仙老者指明正途,,在他奪得天下后遂下旨修建的。玄極宮,、祖師殿等大小廟宇供奉的玄武大帝、達摩老祖,,以及玉皇大帝,、觀音菩薩等各路神仙,個個都頗有來頭,。傳說是把人神化,,神話是把神人化。馬克思說:“神話通過人們的幻想,,用一種不自覺的藝術形式加工過的自然的社會形式本身”,。傳說和神話是一個民族和國家的寶貴精神財富,它對研究古文化社會婚姻家庭制度,、原始宗教,、風俗習慣等,都有重要參考價值,。
這本小冊子的作者馬端林先生已年屆八十,。從他送給我的另一本由他主編的《古村梁家莊》里,我才得知了他的一些情況,。馬老先生是從臨汾行署商業(yè)局副縣級崗位退休的,,作為市三晉文化研究會的理事、中國老年書畫研究會會員,,他參加了《臨汾市志》的編撰工作,,書畫作品多次在全國獲獎。為了編寫梁家莊村志,,他不畏嚴寒酷暑,,進檔案館查找資料,伏案筆耕,;穿密林,,鉆巖洞,登錄碑石,;走村串戶,,登門拜訪,求真跡辨真?zhèn)?,費盡千辛萬苦,。天神山遺跡在梁家莊村志中占了相當大的篇幅,可以想見,作者在編寫天神山這本小冊子時定然下了不少苦功,。
我于2011年退休后擔任了臨汾市三晉文化研究會的會長,,工作中經(jīng)常打交道的都是像馬端林先生這樣的老同志、老干部,。他們退而不休,,發(fā)揮余熱,不求索取,,只講奉獻,,一心撲在地方歷史文化的收集、搶救,、研究與開發(fā)上,。在市場經(jīng)濟的語境中,人們只顧賺錢了,,眷注傳統(tǒng)文化的人越來越少,,而許多文化的研究者和傳承人也已作古了。如果今天的年輕人不了解,、不熱愛傳統(tǒng)文化,,那么,明天傳統(tǒng)文化的守護就會后繼乏人,。由此可見,,像馬端林先生那樣對傳統(tǒng)文化如此摯愛、對傳統(tǒng)責任如此堅守,,他們的作用是何等重要,,他們的精神是何其崇高!我們應當像馬端林先生學習,,熱愛家鄉(xiāng),,熱愛文化,滿腔熱忱地投身到民族民間文化遺產(chǎn)的保護與搶救中去,。
是為序,。
(臨汾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、臨汾市三晉文化研究會會長)劉合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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