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曾經(jīng)這樣形容她的一生:她把自己比作一根長長的葫蘆藤,從春到秋辛辛苦苦結(jié)了3個葫蘆,,最后卻只有一個是成的,,另兩個都是癟的。
我心里清楚那是母親對自己養(yǎng)育的3個兒子最經(jīng)典恰當(dāng)?shù)谋扔?。為什么那樣說呢?我們哥仨生在農(nóng)村依次差3歲,,小時候我們健康活潑,長大之后依次考上學(xué)校跳出農(nóng)門,。沒想到世事難料,師范畢業(yè)的二哥結(jié)婚后不幸福抑郁得了精神分裂癥,,我在上高中時患上了罕見的肌萎縮,,變成了一瘸一拐的殘疾人,只有在部隊當(dāng)軍官的大哥身強力壯,。
那些年一直擔(dān)心我娶不上媳婦的母親沒少挨村人的白眼:這一生白要強吧,,怎么樣,,3個孩子一對殘廢。但她始終堅信大學(xué)畢業(yè)有穩(wěn)定工作的小兒一定會有完美的結(jié)局,。在她的祈禱下,,29歲的我終于成了家,3年后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兒,,一家人生活美滿,、幸福,母親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,。
鄉(xiāng)下老屋,,唯有二哥和父親母親同住,因為患病,,母親承擔(dān)了所有家務(wù),,洗衣做飯,侍弄田園,,不厭其煩地將養(yǎng)著他,。空閑時間帶著二哥四處尋醫(yī)問藥,,希望他有一天能好起來,,重拾生活的勇氣和信心??墒蔷窦膊〔幌駝e的病,,特別纏人,住院,、出院,,一年要折騰幾次,母親的心像裂了一道傷口,,一直不能愈合,。
母親掌管著二哥的工資,精打細算攢了一些錢,。她一心想要幫助二哥也在城里買個房,,像我和大哥一樣住進寬敞明亮的樓房。我知道母親的心,,她想父親和她一年比一年歲數(shù)大,,老屋年久失修,夏天漏雨,,冬天漏風(fēng),,以后剩下二哥可怎么辦啊?若是給他買了樓,就不用愁屋頂漏了,、冬天取暖了等難題,,有了這么一個住處,,加上他的工資,吃飽穿暖應(yīng)該沒問題,。
按照母親的想法,,前年我和大哥在城里中心地段幫助二哥買了60平方米二層樓房,湊了一些錢簡單裝修了,,置辦了新式家電,,兩室一廳亮亮堂堂的,母親看了特別高興,,二哥的病也似乎好了一大半,。
然而母親不比當(dāng)年,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,,每次回家看她那憂郁的眼神,,不自覺地唉聲嘆氣,“你爸和我都老了,,死我倒不怕,,怕的是丟下你二哥沒人管?”我趕忙安慰她說:“媽,你別怕,,請你放心,,到什么時候我和大哥也不會丟下二哥不管的,我們仨手足情深,,我會照顧好他的,。”說著我握緊了母親的手,,等于和她拉鉤保證,。
這時,我看見母親眼里含著淚水,,微笑著撫摸一下我的頭,,我的心濕漉漉的,那是我和母親的一個默契的心靈約定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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