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以后,,百草枯萎,。再經(jīng)幾天太陽的照曬,遍地的野草,,干得沒有一點水分,,扔個煙頭便能起火,。這時的田埂,、河邊、林中,、墳前,,常常可見割草的女人,。
如今,,雖說村人富有了,條件好的已燒上了煤氣,,可人們還守著簡樸的生活,。草是天生地長的,誰有時間,,誰有力氣,,便可捷足先登。割草不用大的力氣,,要的是忍耐的精神,。
毛頭小伙、青壯漢子,,鐮刀舞了幾下,,便厭煩起來。勝任的是女人,,最勝任的是老太,。
初冬的風(fēng)并不寒冷,有幾分涼爽的快感,。暖烘烘的太陽照在臉上,、身上,這是住高樓大廈的城里人,,拿錢買不到的日光浴,。人們只需穿件毛衣,蹲著,,緩緩挪動著腳步,,慢慢割草。這時閑不住的是思想,,她們想著年景收成,,想著翻建的新房,想著兒子年關(guān)要娶媳婦……那張張備受陽光撫愛的,、古銅色的臉膛,,綻放出快活的笑意。間或哼著無腔的小曲,抒發(fā)著快樂,。這是割草,,還是歡笑,只有土地的主人才知道,。
割草不累,,可東邊走走,西邊看看,,半天的工夫,,就可割滿一板車的草。十天半月下來,,割回的草便在房前屋后堆得老高,,幾乎與屋頂齊平。這些草中什么草都有,,有狗尾巴草、蟋蟀草,、艾草,、蒲公英、菖蒲等,。它們堆集在那里,,散發(fā)著一股難以言表的清香。
一個個的草垛,,就是一道道別致的風(fēng)景,。一個冬天,她們便可慢慢享用這勞動的果實,。
用干草來燒飯,,這方法原始而獨特。一個泥巴糊的灶臺上,,是一口三尺寬的鐵鍋,。這鍋一次至少能燒十斤米飯,只需幾把干草,,大火一烘,,只要鍋里一翻滾,一股米飯的清香,,隨著騰騰的熱氣,,便飄滿了屋里屋外。城里來的親戚,,就覺得這飯好吃,。顆是顆,粒是粒,噴香噴香的,,連菜都不要,。人人一口氣能吃三碗,個個吃得是肚撐胃脹,,還意猶未盡,。都說隔鍋飯香,這話不假,,其實這飯里有一股野草的自然氣息,,還有一股農(nóng)家特有的生活氣息。就野草鐵鍋燒的飯,,鍋底的鍋巴,,薄薄的,脆脆的,,酥酥的,,香香的。城里的親戚,,把它曬干,,帶回家?;騿纬?,或油煎,或是做成魷魚鍋巴,、三鮮鍋巴或是蝦仁鍋巴,。吃完鍋巴,他們又想到了鄉(xiāng)村,。于是隔三差五地又到鄉(xiāng)下來,。有的干脆自己動手割草,自己燒火做飯,,借以體驗農(nóng)家的快樂,,體驗農(nóng)家淳樸的生活情趣。
作者:王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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