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3月18日,日軍谷口園二郎師團步,、騎,、炮聯(lián)合約5000余人從大寧向吉縣進犯,企圖突破壺口強渡黃河,,繼而侵犯陜北,,消滅二戰(zhàn)區(qū)主力。我所在的陸軍66師206旅431團部隊奉命在吉縣人祖山阻擊日軍,。那時,,我是該團3營9連2排4班的一等兵,。我的上級長官分別是:師長是杜春沂、旅長孫福,、團長劉效曾,、副團長樊折桂、營長張斌文,、連長齊秀士,、排長葛俊、班長趙國壁,、副班長于騰云等,。2月27日開始,我連移防到臨汾土門鎮(zhèn),,隨即又上了黑龍關,,再到蒲縣城郊。在蒲縣城郊附近山地,,我團向翠屏山尾隨日軍發(fā)起攻擊,,我連的任務是掩護團里的迫擊炮連,,激烈的戰(zhàn)斗持續(xù)了一天,。隨后,我們向大寧,、吉縣方向的山地轉移,。
3月17日下午,我團到達吉縣人祖山的人祖廟附近,。人祖山位于吉縣城北30公里處,,主峰海拔1742.4米,易守難攻,,是一個戰(zhàn)略要地,。我們連剛到,營長張斌文就從山坡上迎了下來,,急切地問連長:“人都到齊了嗎,?”“都到了?!边B長回答說,。“好,,那就馬上到團部開會,。”營長邊說邊指了指山坡上的人祖廟,。當年我雖然還不到18歲,,但畢竟已經(jīng)當了一年多兵了,,有一定的經(jīng)驗。從白天日軍偵察機一直低空盤旋,,跟蹤我們的情況來看,,我預感到一場惡戰(zhàn)離我們不遠了。
不一會兒,,連長就回來了,,他馬上召集各排長和班長開會,并帶領他們到廟的前沿山坡觀察地形,,研究布防,。隨后,我們又被排長和班長帶到了指定的一線地區(qū),,開始構筑防御工事,,挖散兵掩體、交通壕,、火力發(fā)射據(jù)點等工事,。副班長于騰云是一個戰(zhàn)前動員者,他一邊干活,,一邊激勵鼓舞我們:“團長很重視你們學兵(軍校的學生),,大家一定要對得起學兵這個光榮稱號,在戰(zhàn)斗中狠狠打擊來犯之敵,!”天漸漸黑了下來,,還沒有看到日軍進攻的跡象。我們在戰(zhàn)壕里犯起困來,,有的人打起了盹兒,。班長趙國壁要求我們打起精神,提防敵人偷襲,。果然到了半夜,,遠處響起了隆隆的炮聲,我們的疲倦頓時一掃而光,,緊接著在我們戰(zhàn)壕附近也時不時有炮彈爆炸,。我們一個個瞪著雙眼注視著前方,排長,、班長不斷地傳達著營連長的指示,,并不停地吆喝著,要求我們注意隱蔽自己,,小心?t望觀察,。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,日軍的步兵出現(xiàn)在山下,。隨著排長一聲令下,,我們的機槍,、步槍猛烈射擊,敵人很快就退了下去,。過了一會兒,,伴隨著猛烈地炮聲,日軍又沖上來了,,黑壓壓的一大片,。我當時都有點害怕。班長告訴我們:不要怕,,不要慌,。敵人在明處,我們在暗處,,他們在低處,,我們在高處,咱們肯定能打贏狗日的日本鬼子,。當時我和我的學兵戰(zhàn)友們都很年輕,,面對戰(zhàn)斗,時而激動,、時而恐懼,、時而興奮、時而驚奇,,時而又覺得無所謂,。當手榴彈扔到敵群中,,炸得日軍鬼哭狼嚎時,,有的戰(zhàn)友高興地拍手鼓掌、歡呼雀躍,,卻立刻遭到班長趙國壁的嚴厲斥責,。
天剛蒙蒙亮時,日軍又發(fā)動了猛烈的反擊,。炮彈不斷在陣地上炸開,,機關槍、步槍像炒豆般不停,,慘殺聲,、嚎叫聲四起。戰(zhàn)斗中,,我連年紀最小的一名戰(zhàn)士被日軍的指揮刀砍下了四個指頭,。我班大漢李新德是晉南人,力大無比,,素稱周倉,。戰(zhàn)場上,,李新德奮不顧身、英勇無比,,胸中七彈,,當場壯烈犧牲。當時我還不滿18歲,,是一名副機槍手,,負責傳送彈夾。機槍手尚鵬飛的左眼被敵人的子彈打傷后,,雙方一度進人混戰(zhàn)階段,,機槍失去了優(yōu)勢。我只能護著機槍,,把身邊手榴彈都投擲到敵群中,。戰(zhàn)斗后期,我的任務主要是保護機槍不能丟失,,我除了吃飯外,,就連睡覺都抱著機槍,真是軍人愛槍如命,,枕戈待旦,。經(jīng)過兩晝夜血戰(zhàn),日寇被迫撤退,。人祖山阻擊戰(zhàn)一役,,我團消滅日軍500余人,終將強敵擊退,,取得了戰(zhàn)斗的勝利,,但我們也付出了126名晉綏軍官兵壯烈殉國的代價。團部組織清掃戰(zhàn)場后,,我們在人祖廟附近集合,,然后沿著山里的小路向大寧縣轉移。到大寧縣后,,部隊駐扎下來,。
師部駐川莊、旅部駐吉亭,、團部和九連駐樓底村,,其他駐在三多鎮(zhèn)和附近的村莊。經(jīng)過這次戰(zhàn)斗,,我所在的部隊上下感情益增,、親如兄弟,精誠團結、愛國殺敵的士氣空前高漲,。
人祖山阻擊戰(zhàn)與八路軍第115師在蒲縣午城和大寧井溝對日軍的伏擊戰(zhàn)幾乎是同時進行的,,打的都是日軍的同一個師團,三場戰(zhàn)役相互配合,,全面徹底粉碎了日寇強渡黃河進犯陜北的企圖,,避免了更大范圍的國土淪陷,都是抗日戰(zhàn)爭中具有偉大歷史意義的重要戰(zhàn)役,。
這場戰(zhàn)斗已過去77年了,,但至今我還清晰地記著戰(zhàn)場上那一幕幕英勇壯烈的情景,至今我還深深地懷念那些為國捐軀的戰(zhàn)友們,!
來源:孟慶賢口述馬春生整理
責任編輯:鞏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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