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中一些食物有著超越味覺的特殊味道,,這味道匿于時光,、植于腦海,、溶于血液,,任時光和地域的變遷,你都不會忘記,。
小時候,我常常能吃到一種跨時代的民間經(jīng)典美食——甜酒?,F(xiàn)在超市里隨處可見工廠出產(chǎn)的罐裝甜酒出售,,但在過去物資尚不豐富的年代,母親用微薄的工資買回一小把糯米,,再到菜市咸菜攤買一個甜酒餅,,回家后將碾碎的甜酒餅放到糯米里發(fā)酵,純手工釀制,。幾天后,,甜甜的酒香味四溢出來。舀出一勺,,兌一碗白開水,,加個雞蛋,添上幾顆枸杞,,溫火熬成一碗醇香滋補的雞蛋甜酒糖水,。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甜酒,隨著母親的離世一同消失在我的生活中,,讓我很想念那甜糯微醺的味道,。
周末,回外婆家。外婆讓我到鍋里取個碗,,掀開鍋蓋的瞬間,,一陣霧氣夾著酒香撲面而來,我盯著碗里飄著的糯米團團,,濡濕了眼眶,。外婆讓我多吃點,說這是專門給我做的甜酒糖水,,能滋補養(yǎng)身,。她老人家笑起來,眼角的皺紋一道道泛開,,像極了盛開的蓮花,。
這軟軟的糯米入口,嚼一下,,滲出一點米酒,,微醺的酒香溢滿口腔,輕輕地沖上鼻腔,,飄到腦顱里,,帶出一片遙遠的回憶。外婆蹣跚地從廚房里走出來,,哽咽地告訴我,,母親小時候最愛吃她做的甜酒糖水。原來,,母親也曾和我一樣,,沐浴在母愛之下,幸福地享用著滋潤一生的美味,。想到這,,我忍不住向外婆討教甜酒的制作方法。
我將上好的糯米浸泡了8個小時,,等到米粒浸透無白心時,,祖孫二人便開始動手。在我看來,,這不僅僅是個制作過程,,更像是一個儀式。外婆將糯米瀝干,,滾水入蒸籠,,大汽猛火噴上5分鐘后,揭蓋向米層灑入適量清水,,再蒸10分鐘出籠,。此時飯粒飽滿發(fā)亮,松散柔軟。我看著外婆投入的身影,,想像著母親當初也是懷著對我的愛這般忙碌,。
我將蒸熟的糯米飯粒攤開放涼,在米粒變成中溫時,,撒入酒曲,,翻動,直到拌勻,,最后裝壇封蓋,,像是要將生命的悲傷和希望一同封壇。我抬頭看見外婆凝視著我的眼神,,比母愛要深沉得多,。我報以輕松的微笑,告訴外婆:“我以后也要做甜酒給我的孩子吃,、給我的孫女吃,,將這蘊含了深厚母愛的味道一代代傳承下去?!保?strong>潘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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