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鄉(xiāng)的小米
吳建會
初秋時節(jié),,原野到處飄蕩著谷香。田里金黃色的谷穗還沒有開鐮收割,,就有人忍不住到田里掐些谷穗子回來,,用手一點點兒在簸箕里搓成谷粒,,再去村里的石碾子上,,碾成亮黃亮黃的小米下鍋,讓整個村子都沉浸在誘人的谷香中,。
這是我每年秋天最美的一個回憶,。那時候,家鄉(xiāng)主產谷子和玉米,,谷子是一種最耐旱的農作物,,產量也相當高。所以,,家鄉(xiāng)人每年都大量地種植谷子,。秋天來臨,田野里就會蕩起綠色的谷浪,。等到秋末的時候,,這一望無際的谷浪就會慢慢地變成金黃,像金色的麥浪一樣,,把一個原本異常貧瘠,、沒有生機的家鄉(xiāng)打扮得燦爛輝煌。谷子成熟的時候,,谷田里會在太陽的蒸曬下釋放出醉人的米香,,讓整日處在饑餓中的家鄉(xiāng)人都心懷一份希冀和向往。
家鄉(xiāng)的山雀和麻雀最愛吃谷子,。家鄉(xiāng)人在谷子成熟時,,能看管住豬、牛,、羊,、雞、鴨,、鵝,,可看不住刁鉆會飛的鳥兒。然而鄉(xiāng)親們有辦法嚇唬這些鳥兒,,他們會將家里的舊衣服,,用幾根木棍將胳膊和頭撐起來,撐得像一個人在伸胳膊驅趕鳥兒,,而后再把這些假人兒插到谷田里,,這樣一來,,那些偷食的鳥兒就不敢輕易進田叼食谷子了。
谷子成熟的時候,,也是孩子們到谷田里捉鳥兒的好時候,。由于谷田里有很多“假人兒”在風中不斷地搖擺,那些鳥兒就會到谷田的邊沿去覓食,,我們會把一個籮筐放到谷田邊沿處,,用一根小棍子頂好,然后再在小棍上系上一根繩子,,而后到谷田里掐一些谷穗放到籮筐下邊的地上,,再用手拉繩子另一頭,悄悄地偽裝到谷田的隱蔽處,。只要那些食谷子的鳥兒一進入籮筐,,我們就突然拉動繩子,籮筐就會在一瞬間將鳥兒扣到里面,。
也許是家鄉(xiāng)的水土適合生長谷子的原因,,家鄉(xiāng)的谷子碾出的小米特別好吃。小米普遍呈金黃色澤,,谷粒兒比現在市場上的小米粒要大一些,。家鄉(xiāng)的小米熬出的稀飯?zhí)貏e黏糊,口感也特別滑溜,。家鄉(xiāng)的小米可以蒸成翠黃翠黃的干米飯,,那干米飯要是配上肉炒老南瓜,那味道簡直是無法形容,。
妻子懷孕那年春天,,母親為了妻子能有小米吃,專門用一塊地去種谷子,??墒枪确N卻找不到了。沒辦法,,她就到二十多里外的姑姑家去借,。姑姑家也沒有,她就又到鄰縣的一個遠親家去借,,才借到了谷種,。家鄉(xiāng)的谷子碾出的小米,非常養(yǎng)人,。小時候,,我們感冒了,母親還常常拿谷子讓我們生吃退燒,。我們至今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,。不過感冒了,,只要吃上一大把生谷子,身體馬上就會出汗,,然后逐漸痊愈,。
時光流轉,小米愈來愈成為人們喜愛的食品,,幾乎家家戶戶都大面積地種谷子,。
我蕩漾著稻香、小米香味的故鄉(xiāng),,是我心中永遠的醉鄉(xiāng)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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