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·麥香
郭華悅
高考這事兒,對我來說已經(jīng)有點遙遠了,。就連兒子也都已經(jīng)上了大學(xué),,即將畢業(yè)。于是,考試這事兒與我的生活似乎漸行漸遠,。
其實不然,,哪怕時至今日,每當生活或工作中,,碰到什么難事兒,,我總能聞到一股似有還無的“香味”,。而這樣的“香”,,來自多年前的那一天。
那一天,,我回到了家中,。
那是特別值得紀念的時刻,在那之前的十幾年中,,從我記事起,,一直有塊大石壓在心頭。而在那一天,,我終于徹徹底底,,第一次卸下了這塊大石。
迎接我的,,是豐盛的菜肴,,還有母親的笑靨。在別人看來,,那不過是普通的幾道小菜,。可在我家,,已經(jīng)是難得的豐盛,。我狼吞虎咽,只恨少長了一張口,。
而母親在身后,,嚅囁了數(shù)次,始終沒說什么,。
最后,,我抹了抹嘴巴,才發(fā)現(xiàn)母親的眼神有些閃爍,。我一想,,便明白了,于是輕輕說了句,,還行,,正常發(fā)揮。
話說得輕,落在母親的心頭卻挺重,。我聽到母親長長呼了口氣,。
不管是母親,還是我,,等這一天都已經(jīng)太久了,。以至于我都想不起來,自己是否真的有過那種無憂無慮的歲月,。從上學(xué)開始,,一直在自我鞭策中度過,不敢絲毫放松,。
那個年代,,那種環(huán)境,除了上大學(xué),,我找不到其他出路,。
母親難得放松,帶著我去麥田逛了一圈,。在那之前的幾天里,,我經(jīng)歷的是花了十幾年,日日夜夜準備著的高考;而母親,,同樣在麥田里,,揮灑著汗水。不同的經(jīng)歷,,同樣的緊張,,最后總算都迎來了放松的時刻。
麥子,,收得差不多了,。母親蹲著如往年一般,盯著麥田的眼神里,,滿是虔誠,。那種虔誠,如狂熱的信徒一般,。麥田,,在母親的眼里,便是信仰,。母親用手捧著麥穗,,長長聞了一下,轉(zhuǎn)頭對我說,,香著呢!
我笑了,。麥子,怎么會有香氣呢?我時常聽到“麥香”這詞兒,但每次總不以為意,?;ㄓ谢ㄏ悖踔敛菀灿胁菹???稍谖铱磥恚溝?,是五谷的味道,,是泥土的味道。我從未將麥子與“香”這個字聯(lián)系到一塊兒,。
可那一次,,我彎下身子像母親一樣捧起了麥穗,。一股淡淡的,、隱隱約約的、似有還無的麥香,,繚繞在鼻尖,。那是一種雖不像是香氣,卻依舊能讓人陶醉的自然之香,。
那一刻,,我才明白,有些香只有身懷親近之心,,才能聞得到,。
就像那場考試,對我而言,,何嘗不是一種人生的“香”?我在那場考試中,,用自己的汗水,獲得了通往夢想的路徑,。心懷親近,,胸藏希望,我們便能聞到屬于自己的,、獨一無二的“香”,。
而這樣的“香”伴隨著我,一路走到今天,。
責任編輯: 吉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