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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散文】回家過年

2016-02-04 10:47:27 來源:臨汾新聞網(wǎng)

回家過年

楊遆峰

    過年準備在村里過,。這幾天里,我惡補似的把村里跑了個遍,。

    最明顯的是溝邊的人家全都搬遷,,只剩下黑洞一般的窯洞,黑咕隆咚地固守在原地,,一副被冷落被遺棄的破敗模樣,。而在村南和馬路的兩邊卻冒起了一排排氣派十足的水泥房,如嶄新的生命似的從古老的村子里破蛹而出,。溝里那一口口幽深古舊的老井早被廢棄了,,井上早已長滿衰草,有的井已夷為平地,,成了菜地或者田地,。與此同時,政府統(tǒng)一改造水管后,,各家各戶都喝上了自來水,,直接引入庭院,有的家戶干脆引到廚房里,。

    我走在路上,,腳下是結(jié)實的泛著白光的水泥馬路,這一條條水泥路如年輕的血管一樣直達每家每戶,,讓你出行異常便捷,。村外原本逼仄的泥濘小路如今也茁壯長成寬闊的柏油馬路了,時不時地,,從上面劃過一輛輛漂亮的小轎車,。原來路上碾過的三輪車手扶三輪還有牛車已很難覓其蹤了。同樣的一條路,,以前求學(xué)時期的我面臨的則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,。尤其下雨天,自行車的輪胎上沾著厚厚一層泥巴,,讓你陷入沼澤一般寸步難移,。

    路邊聳立著太陽能路燈,讓夜晚的路不再漆黑一片,,照亮回家的路,。鄰村有廠子,有的人就近就業(yè)。圍繞廠子開了好幾家飯店,,生意紅火,。有的人在路兩邊開了蔬菜店、肉店,、水果店,、便利店、澡堂,、理發(fā)店,,還有為婚喪嫁娶提供就餐的理事會。

    日常用電也正常了,,記得小時候經(jīng)常停電,,動畫片看不成,只能坐在院子里數(shù)星星,,或者跑到場地里玩捉迷藏或者聽老年人講故事,。

    那時候動畫片少,電視更少,,偌大一個村子就閃爍著一臺電視機的光芒,,電視像吸鐵石一樣把全村人都吸引到一起,于是有電視的那家人就順勢開了個代銷店,。冬天,,屋里擠得水泄不通,炕上地上角落里滿是人,??諝庵袧M是嗆人的煙草味甜絲絲的糖塊味以及香噴噴的瓜子味。夏天大家則在寬闊的院子里一排排碼開,,目光很有耐心地從前面的頭顱間探前去,,最后落在因前面的身體遮擋而導(dǎo)致的殘缺不全的畫面上。那時候竟然連廣告都能看得有滋有味了,。

    如今過年,,大彩電對村莊來說已經(jīng)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,年三十晚上,,一家人圍坐在一起,,磕著瓜子、剝著糖果,、邊包餃子邊看春晚,,歡聲笑語在村莊里蕩漾著。

    我緩緩走進澇河峽谷,,這里有我兒時的記憶,。小時候,,寬闊的河岸上到處覆蓋著五顏六色的衣服,岸邊,,一個個忙碌的身影在半人高的水草間時隱時現(xiàn),。婦女們洗衣聊天,小孩們在河里游泳嬉戲,,時不時有個孩子驚叫一聲,,說是螞蟥鉆進了小腿的肉里面或是進了腳趾間。而今河里的水不像小時候那么廣闊了,,吝嗇成涓涓細流了,,水里泛起的魚少了,,蝦也少了,,就連螃蟹王八青蛙都成了稀罕物。人們不再去河邊洗衣,,孩子們不再去河里戲耍,。此時村子的上空滿是年味兒,而在村北的河岸上卻是寂寥一片,。記得以前春掏小鳥夏捕蟬,,秋偷瓜果冬溜冰,如今的孩子們則把四季都重疊了,,就剩下呆在家里守著電視抱著電腦搶著手機看動畫打游戲了,。

    我蹲在地頭,眼前是綠油油的麥苗,,像一叢叢新鮮的小生命似的,,間或有幾片極脆極薄的冰片裝點著一行行的麥畦。轉(zhuǎn)了一圈兒我復(fù)又折回村里,,我似乎看到,,古老的村子已長出年輕的血肉,換上新鮮的血液,,她更加堅韌地屹立在厚實的土地上,。今年過年,投進村莊的懷抱,,重溫兒時的年味兒…… 


     

責(zé)任編輯:張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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