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光下的村落
鄭玉超
秋光下,,一個小院,五間草廬,,靜靜地躺在鄉(xiāng)間的大地上,。
小院不大,包容著一個世界,。照鄉(xiāng)間的說法,,院內(nèi)的五間草廬,三間是堂屋,,兩間屬偏房,,房上一律用葒草繕成,房墻和院墻一樣,,取泥砌壘而成,,雖無巧奪天工之妙,卻有自然天成之美,一場秋雨過后,,滿滿的泥土氣息,。
院門前三五十步,有一爿池塘,,邊上密密麻麻的蘆葦,。云,不緊不慢,,悠悠飄過,。恰有一朵,鑲著金邊,,燦燦地投照于清塘中,,幾條小魚兒甩著尾巴,歡快地游弋在波光云影間,。
一只不知從哪里飛來的翠鳥,,掠下身形,歇腳在一棵蘆葦上,。它用兩只細小的腳掌緊握著那株葦竿,,那蘆葦便顫悠悠地晃動起來。翠鳥支棱起翅膀,,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,。
眼尖的翠鳥早望見了波影里玩耍的小魚兒。于是,,它歪著頭,,出神地盯著池底,傻傻地想,,盼著魚兒游出水面,。
這時,,一陣風吹過,翠鳥的羽毛和葦絮一起輕輕拂動著。
堂屋背陰的墻角下,,綠綠的,、絨絨的青苔浮在上面,,一股滄桑的寫意,,漾滿了秋日的午后。三五只土黃色的小麻雀,,一會兒蹦蹦跳跳,,啄食著什么,一會兒又沿著檐后的陽光,,不慌不忙,,慢慢地踱著碎步。
兩個頑童屏住呼吸,躡手躡腳,,順著蟬鳴覓去,。這小哥倆好似在演繹袁枚當年的詩意,“意欲捕鳴蟬,,忽然閉口立,。”許是一個發(fā)現(xiàn)了秋蟬的藏身之處,,一手掩口,,一手連連擺動,示意他的小伙伴,,千萬莫出聲,。
后墻不遠處,一條小河靜靜的,、不急不躁的向東流去,。河邊的老樹下,一頭老水牛悠閑地咀嚼著青草,,仿佛在咀嚼著曾經(jīng)的青春歲月,,忽而,老水牛仰起頭,,望著天上的云彩若有所思,。
西下的夕陽將天邊的云朵燃成團團火焰。
不久,,主人荷鋤歸來,,輕輕推開虛掩的柴扉。小狗搖著尾巴,,早跑上前,,迎自己的主人了,。主人將鋤頭立在柴門邊,,彎下腰,摸了摸小狗,。狗兒受到了恩澤,,開心地躺下,翻了兩個身起來,,向?qū)О阃梦荼既ァ?/p>
過了一會兒,,偏房上揚起陣陣飯香,風吹過,,沸沸揚揚,,裊裊娜娜,飄成一首生動的詩。
暮色四合,,起初,,像一層淺墨,夜空如一張博大的宣紙,,那漸漸泛起的朦朧便慢慢洇開,,很快的,草廬,、水牛,、狗兒,農(nóng)具和院子,,一切都罩在霧也似的夜中了,。
許許多多的小院,參差不齊的草廬,,點狀排布的村落,,縱橫在靜里有動、動中有靜的天地間,,構(gòu)成了一幅恣肆磅礴的鄉(xiāng)村樂曲,。你和我,鳥和雀,,耕牛和家犬,,只不過是鄉(xiāng)村樂譜里一個小小的音符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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