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的韻味
李福琴
故鄉(xiāng)的冬天很漫長,。起初的風(fēng),,帶了濃郁的深秋的韻味,,可以嗅出那種玉米棒子和紅薯蔓混合著的味道,。漸漸地,冬天的味道濃了,,風(fēng)兒變得干冽,,帶著沙土,卷著黃塵,,在許多巷子里,,來來回回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。
農(nóng)事的清閑,,給農(nóng)村的漢子們帶來了空閑,他們的臉上既洋溢著豐收的喜悅,,也因?yàn)轱L(fēng)雨的操磨而日漸滄桑,,臉上疲憊而泛著皺褶。
從自家的房屋里走出來,,揉揉惺忪的睡眼,,使勁咳上三兩聲,將婆姨新做好的新棉襖緊一下,,隨即,,又轉(zhuǎn)悠到院子的另一側(cè),吼兩聲,,叫一下,,“他媽,幾點(diǎn)了,,該做晌午飯了嗎?”“今年咋不下雪了?”“冷哩”“今年蘋果賣的錢不少,,好好給娃買幾身過年襖?!彪S意的對話,,隨意的問答,“今冬計劃干點(diǎn)啥”“沒啥做的,,歇著吧,。”
婆姨們在冬天絕對閑不下來,,你手里,,她手里都拿著那種花花的鞋墊,孩子們結(jié)婚,,都少不了這東西,,日子也縝密的像給漢子們納鞋底的針腳,真叫一個精打細(xì)算,。因?yàn)闆]有野外勞作的辛苦,,婆姨們的臉頰就多了幾分紅潤,。原本寂寥的冬,因?yàn)橛辛伺?,有了母親的味道,,就連冬也變得那么生動和溫暖。
風(fēng)還是干澀地刮著,,幾只麻雀在風(fēng)里呼號,,幾個調(diào)皮的孩子在用彈弓射擊麻雀,可憐的麻雀不光要躲避風(fēng)雨,,還要躲避娃兒們,,它們也不想出來覓食,可家里還有嗷嗷待哺的幼兒,,只能在高高的電線上,,三三兩兩縮成一團(tuán)。
雪,,在不經(jīng)意間悄悄灑落,,米粒似的,從空中灑下,,漸漸地,,大了,成團(tuán)了,,鵝毛狀了,,一片一片,踩上去,,可以咯吱咯吱響了,,娃子們可不嫌冷,,在院子里歡呼跳躍,,“今冬麥蓋三層被,來年枕著饅頭睡,?!辈还芏嗬洌⒆觽兪遣辉富丶业?,鼻子猛猛一吸,,爬滾著一身的泥水,在大人的呼喚中仍不肯回家,,直到屁股上挨了兩巴掌,。
最喜慶的事情,就是有人要娶新娘了,,潔白的雪地上,,矗立著的新房張貼著紅紅的喜聯(lián),,大紅的喜字,燃燒起人們暖暖的心田,。天不黑,,新娘是娶不回來的,不知道誰吆喝了一聲“走,,看新媳婦去”,,十幾個孩子一哄而上,雖然也沒有看見啥,,但那份期許,,那份等待,使新娘更多了幾分嬌羞,。
一九二九不算九,,三九四九凍破石頭,房檐上,,瓦楞上,,會吊出一尺多長的棒子,等這些冰棒消融的時候,,年也就快來了,。年味就來了,人們進(jìn)城趕集,,殺雞買羊,,購置年貨,一串一串的糖葫蘆插在稻草把子上,,既吸引了孩子們的眼球,,也刺激著孩子們的味蕾,讓娃娃們口水直流,,一圈一圈地跟著跑,。
其實(shí),只有過了熱鬧的大年,,這個冬天才算是告一段落,。
責(zé)任編輯: 吉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