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偌大的星湖,,湖面清瑩,在荷葉盈盈的葉子中間,,探出朵朵荷花兒,,嬌嫩妖嬈。
記得七八歲時(shí),,每到傍晚,,我總會(huì)從園子里采茄子葉、絲瓜葉,,把廚房里的土豆細(xì)細(xì)包裹起來,,再加上一些濕泥巴,弄成圓圓一團(tuán),。然后,,興奮地扔到母親燒得火紅的灶膛里,火苗“呼”一聲被壓下去,,又“呼”一聲躥上來,。母親平靜而慈祥地看著我做這一切,嗔怪道:“別淘氣了”,,順手把泥團(tuán)扔出來,。那些葉子已經(jīng)變得面目全非,、焦黃干枯,泥巴也已燙手,,土豆早熟透了,,香味散發(fā)出來。原本那新鮮的泥土摻和了植物的葉子,,透著一股香氣,。
我立刻掰開土豆,一道白氣躥出來,,鼻翼間氤氳著蔬菜葉子和土豆混合的鮮香,。
“要是用荷葉包裹土豆,肯定會(huì)更加好吃,?!蔽乙贿呚澙返爻灾贿呎f,?!澳闳デ斑吽琳黄扇~就行啊?!蹦赣H一臉的淡定,。
母親喜歡荷。幼時(shí),,我家門前有一個(gè)清淺的荷塘,。每到荷花盛開時(shí),常有鄰家孩子過來,,跳到荷塘里捉青蛙,,或躲在繁茂的荷葉下藏貓貓。那荷花多是純白的,,極少有鮮紅或粉色,。
有時(shí)候,母親會(huì)采摘幾張鮮嫩的荷葉,,給我們姐弟做荷葉粥喝,。荷葉粥的做法很簡單有趣:半碗粳米,淘洗干凈,,加兩三瓢清水,,放在陶瓷鍋里慢火熬,不用加蓋子,,改用一張新鮮的荷葉代替它,,十幾分鐘,荷葉會(huì)軟下來,,掉進(jìn)粥里,。重新蓋一張荷葉上去,,如此三四張以后,一鍋晶瑩碧綠的荷葉粥就呈現(xiàn)于眼前了,。只嘗一點(diǎn),,就清香爽口。荷香助粥味,,粥味襯荷香,,我們能一氣喝上兩三碗,。喝罷,,拍著肚皮,連呼“飽了飽了,,不用吃饅頭啦”,。荷葉,大概總是有這樣的風(fēng)味吧:入了眼,,即是曼妙的詩情畫意,;入了碗,亦氤氳著清醇的芬芳,。
可惜,,家門前的荷塘早就沒有了,老家的鄉(xiāng)親把那片水塘用石子和山土鋪墊上,,在那里建了新房子,,過俗世的小康日子。童年里的那一些留戀和懷想,,也只在夢里了,。于是,我總有一種情懷在心底縈繞著,。曾經(jīng)許多次,,落雨的夢里,我清晰地記得,,朵朵荷花在繚繞的煙雨中,,開滿了整個(gè)荷塘;我聽到了清脆的搗衣聲在水塘邊回蕩,;我聽見母親呼喚兒女回家吃飯的急切聲,;我看到了采荷伙伴純真的嬉笑模樣……(嚴(yán)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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