點點的“入職禮物”
□ 董亞琴
石榴花吐蕊的時候,,女兒點點領(lǐng)到了參加工作后的第一筆工資,。
去年夏天,,大學(xué)畢業(yè)的點點通過校園招聘考試,,以綜合成績第一的名次順利進入市里一所重點學(xué)校任教。參加工作后,,她忙著看教材,、寫教案、摸學(xué)情……一門心思撲在教學(xué)上,,就連入職手續(xù)都是同事幫忙辦的,。直到學(xué)校財務(wù)室通知領(lǐng)工資,她才意識到,,自己已是一名可以自食其力的教育工作者了!
拿到工資的第一天晚上,,興奮的點點就籌劃著如何使用這一筆小小的財富:外婆腿腳經(jīng)常麻木,需要一臺按摩椅;爺爺奶奶住在大山里,,要帶他們旅游一次,,看看外面的世界;爸爸媽媽供自己上大學(xué),好幾年沒添新衣裳了;還有大伯大媽,、姑姑姨姨舅舅……在點點的預(yù)算里,,家里的每個長輩都該送一份有意義的紀念禮物。
說實話,,點點是個節(jié)儉的孩子,。高中住校時,每周50元零花錢,,她除了買些學(xué)習(xí)用品,啥也舍不得買,,總會省下二三十元,。上大學(xué)后,,一個月生活費才七八百元,節(jié)約得讓我都有些“瞪目”!
這一回,,點點有了自己的收入,,我決定讓她自己支配。
點點是個行動派,,說干就干:她在網(wǎng)上為外婆訂購了一款按摩椅,,外婆身體不好,行動不便,,這下在家就能做全身按摩了,。趁“五一”假期,帶著年過八旬的爺爺奶奶來了次二日游,,自駕去了永濟普救寺,、萬固寺,看了黃河大鐵牛,,登了鸛雀樓……最后,,點點拉著我和她爸爸來到本市最大的商場里。點爸在一家國企任職,,可能是因為主抓黨建工作的原因,,他的衣著相當(dāng)單調(diào),不是白襯衣配藍黑色西服,,就是白襯衣配藍黑色夾克,。點點早想給爸爸換換形象了??牲c爸很固執(zhí),,說男裝款式就那么幾樣,沒啥可換的,。幾經(jīng)“交涉”,,點爸同意買一雙皮鞋,換下了腳上正好開了膠的舊鞋,。
點點想送我一條金項鏈,。可說實話,,我實在舍不得花女兒的錢,。我知道,在點點的預(yù)算里,,她一直想給自己買架古琴,,拍套漢服寫真,還想駕車去一趟她曾支教過的俄爾金希望學(xué)校……她那并不算豐厚的收入,,根本不夠!
就在我們爭執(zhí)不下,,點點費盡心思想說服我的時候,我們居住的堯廟鎮(zhèn)郭村岔口公布了一件大事:村里要修路了,。
郭村岔口是個城中村,,前幾年鋪設(shè)暖氣管道,路被挖開再填上,,從此路面就坑坑洼洼,,尤其是我們這個巷口有個下水道,車來車往,,井蓋不止一次被軋壞,,為防止車轱轆陷進去,只好用一只大垃圾箱堵上,,大小車輛經(jīng)過都得小心翼翼繞著走,,實在不方便。現(xiàn)在村里終于要修路了,,大家都說是好事,,甚至有點翹首期盼的感覺。
有一天晚上,,我們下班回家,,剛吃過晚飯,忽然,,門鈴響了,。點點去開門,一見來人,,就語帶驚喜地說:“是你們呀!快請進快請進!”
來的是3個年輕人,,可能是怕打擾我們,他們沒有進門,,而是站在門口說話,。我好奇地起身去看,點點介紹說:“他們都是村委會成員,,去年冬天,,我們一起工作時認識的?!?/p>
我恍然大悟,。去年疫情期間,堯都區(qū)有一段時間實施封控,,當(dāng)時,,點點作為黨員志愿者曾在村委會的安排下,,每天和他們一起組織居民做核酸。雖然那時候他們都穿著防護服,,戴著口罩,,看不清長什么樣,但聲音還是很熟悉的……當(dāng)時,,我還由衷地夸他們有擔(dān)當(dāng)、有作為,。
來人告訴我們,,這次村里修路,有一部分撥款,,村委會出一些錢,,但資金還是有缺口。他們挨家挨戶動員大家捐款,。說完,,放下捐款倡議書,他們就禮貌地告辭了,。
他們走了,,點點卻沉默了。良久,,她好像終于下定什么決心似的,,對我們一揚倡議書說:“村里修路,我捐3000元!”
我大吃一驚,,勸她:“既然是倡議,,捐不捐都行。再說,,也不用一下捐那么多,,你還沒買古琴呢!”
點點說:“古琴以后再買。我在大學(xué)入黨時,,爸爸就跟我說過,,入黨不是說從此就擁有了什么特權(quán),而是要在以后的日子里,,增強為民服務(wù)的意識,。村里修路,我貢獻一分力量,,以后走在平整的路上,,心里也舒暢?!?/p>
點爸聞言笑道:“有覺悟,,不愧是我的女兒,,做得好!”
接下來的那個周末清晨,我們一起來到工程指揮部,,點點如愿捐出3000元錢,。回家后,,她把捐款收據(jù)鄭重地收進一個首飾盒里說:“這就是我送給自己的入職禮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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