取經(jīng)傳奇——兩位文化學(xué)者筆下的高僧法顯
堅韌不拔修大道
郭天印 張劍
在前面兩篇文章中,,我們說到了法顯大師西天取經(jīng)的原動力與愛國情。今天,,我們將對大師在佛學(xué)修為與追求真理道路上那種堅韌不拔的精神做一些淺涉探討,。
法顯西行,始于東晉安帝隆安三年,。他的出發(fā)點為長安,,經(jīng)河西走廊,穿越敦煌以西的沙漠,,到達新疆,,又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,抵達于闐,。略經(jīng)休整,,再次啟程,越蔥嶺,,取道印度河流域,,經(jīng)巴基斯坦到達阿富汗,再由阿富汗折返巴基斯坦,,歷經(jīng)艱辛,,終于進入恒河流域,又橫跨尼泊爾南部,,最終到達東天竺,,并在此留學(xué)3年。
漫漫長路,,說起來容易,,但在1600年前,法顯和他的同伴們既無飛機,,也無汽車,,還沒有孫悟空豬八戒那樣的徒弟和觀音菩薩等諸般神仙的護佑,其艱難險阻如果不是親歷,,那是真的想象不出來的,。試舉一例,,越過大沙河,法顯在《佛國記》中這樣寫道:“沙河中多有惡鬼,、熱風,,遇則皆死,無一全者,。上無飛鳥,,下無走獸,遍望極目,,欲求度處,,則莫知所擬,唯以死人枯骨為標識耳,?!边@條沙河究竟是指哪一條河?今人尚在辨析,但我們從中可以體悟到的是什么?是恐怖,,是毛骨悚然,,是前途莫測,是舉目無助,。也就是說,,法顯他們在那個特殊的時刻,并不是害怕有人,,哪怕是強盜,,而是苦于無人,甚至連鬼都沒有的孤獨與無助,。他們置身于那個特殊的環(huán)境,,唯有強大的心力才可以戰(zhàn)勝一切。好在,,對于橫下一條心,、這條路一定要走到底的信念堅定者來說,孤獨與恐懼又算得了什么?這樣的沙河,,法顯走過去了,,緊接著,他們又翻越了終年積雪的大雪山,、斷糧缺水的無人區(qū)??梢哉f,,面對這樣的旅行,超凡的意志,、強健的體魄,、冷靜的判斷、團隊的互助,四者缺一不可,。而作為組織者和實施者,,法顯在其中的作用可想而知。
法顯西行之時,,已經(jīng)六十五歲,,在“人生七十古來稀”的時代,這樣的年齡,,早該隱退江湖,,頤養(yǎng)天年去了。而法顯卻偏偏在這個年齡勇敢地走上了西天取經(jīng)的道路,。既到天竺,,法顯便沉下心來,苦讀鉆研,??梢哉f后來留學(xué)生們所能碰到的困難,他都碰到了,,后人們根本不可能想象的困難,,他也遇到了。和任何留學(xué)生一樣,,語言關(guān)是必須攻克的,。法顯在東土的時候?qū)﹁笪囊桓[不通,而精讀佛經(jīng),,研究佛學(xué),,又豈能靠別人翻譯?所以,法顯的第一門功課正是學(xué)習梵文,。令人難以置信的是,,法顯很快就將這門并不好學(xué)的語言精學(xué)到家,不僅可以流暢地通讀佛經(jīng)圣典,,而且可以用這種語言和當?shù)氐姆◣焸冏匀缃涣?。由白丁到大師,這個過程,,僅僅3年而已,。3年以后,東土圣僧法顯就可以在天竺的佛壇上開講佛經(jīng)了,。這可真是一樁奇跡,,前無古人的奇跡。大約又過了兩年,,法顯在天竺佛教界已是名極一時的高僧,,而當初與法顯同行取經(jīng)者,,有的已經(jīng)圓寂升天,有的旁出左道,,成為在印度和南亞享有盛名的商人大賈,。法顯征求這些幸存者的意見,竟無一人愿意回歸故國,。當然其中原因諸多,,譬如這些人大部分已經(jīng)年事頗高等等。法顯在對這些老友逐個征求意見之后,,毅然決然地以獨行者的姿態(tài)踏上歸途,,他要用生命的最后部分來完成畢生之愿。
法顯的歸途自是別一番風景,,也是別一番驚濤駭浪,。他由東天竺攜大批佛經(jīng)乘船先到獅子國(斯里蘭卡),在這里歷經(jīng)兩年,,又得到不少稀有經(jīng)書,,然后開始由海路歸國的艱險旅程。越印度尼西亞,,換船北航,,在幾次臺風中顛沛流離,最終于東晉義熙九年(公元413年)在青島登陸,,回到祖國的懷抱,。這時,距離法顯去國遠行已經(jīng)整整一十四年,,而法顯已是年屆八十的耄耋老人,。然而,對法顯來說,,歸國只是完成事業(yè)的第一步,。在接下來的日子里,他還將把那上百萬字的佛經(jīng)用生命的最后時光來完成由梵文翻譯為漢語的壯舉,。他別無所靠,,只能靠自己來完成,他別無所求,,因為他的生命正在于用自己的光焰照亮信徒們前進的道路,,以生命的流逝來約束佛家弟子行動的軌跡。
法顯,,以他的全部心血和能量,,翻譯了佛經(jīng),實現(xiàn)了愿望,,也以他全部的生命注釋了什么是“堅韌不拔”,。
責任編輯: 吉政